解放初期,双峰前几任书记县长印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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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滇

民间有句俗话:"不怕县官,只怕现管"。这话的意思是:县官再大,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管不到我头上來。其实县官,也算什不上什么大官,在古代,县官的官位只为七品。有一部豫剧电影片名叫《七品芝麻官》,里面演的就是古代县官的那些故事。过去,人们也把县官祢之为"父母官"。所谓父母官,旧时是指在家乡任职的地方官,一般指州、县长。年8月以前,双峰隶属湘乡县管辖。民国时期,湘乡县为湖南23个一等县之一。民国时期,湘乡最后一任县长是杏子铺人朱费稳,他于年8月率部下起义,湘乡宣布和平解放。朱后來被聘为湖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年10月,湘乡全境解放,刚刚解放时,新生的湘乡县,臨时军管会负责人为宋子兴。当年湘乡中里(现双峰)这块地方,被划分为湘乡县第三区(区政府设永丰镇),第六区(区政府设金溪大塘)第七区(区政府设青树坪)三个区。当年第三区区委书记为南下干部康政,区长为本地人彭久炼(后为省教育厅副厅长)。不久湘乡人民政府正式成立,县长是南下干部刘亞南,年8月以前,永丰街上及乡村牆上贴的湘乡县人民政府的所有佈告,后面县长署名都是他的名字。后來刘亞南上调长沙,退休前为湖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年8月,中里从湘乡析出建立双峰县,第一任县委书记是南下干部吳玉玺,县长是本地人士刘资生,刘资生解放前为中共湘乡地下党工委书记。吳玉玺当县委书记时间很短暂,不久上调益陽地委,老百姓对他印象不大,接替他的是原湘乡第三区区委书记康政。解放初期,老百姓通常称县委书记为政委,如华国锋解放后为湘阴第一任县委书它,湘阴人民称他为华政委,当年双峰干部群众都称康政为康政委。后來第三任县委书记龚远宁,人们也称他为龚政委。年康政委上调邵陽地委,后來任湖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年我在天青街永丰完小读书,年元月之前,双峰县委机关设在离我们学校只几步之遥的“璇保长”娘家旧宅大院。机关门口有带"公安"臂章的解放军战士持枪站崗,崗哨不远处,就是当时人称盛二老嬷的油炸粑摊子。记得一天上午,我们上了节运动強度大的体育课,一到中午放学,腹内已空,于是几个同学,赶忙奔向油炸粑粑摊子,來打个尖。此时只见两个干部样子的人走了过來,其中一个三十零岁的大个子停了一下,操一口北方音跟油炸摊的盛二老嬷热情打招呼:"大娘,生意好哇!"老妇忙答:"好,好!康政委,你回单住呷钣吧?"只听大个子又对她说:"您做小生意辛苦,但您干活时要特别注意,小心别让油溅到这些学生娃儿身上!”她答:"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那大个子干部,摸着我的头说:"小鬼,上了整上午课,饿坏了吧,你们要站远点,小心滾油溅到脸上,如果烫傷了,以后破了相……"后面那个年轻的操北方口音的后生接话道:"脸上有疤痕,將來就不好娶媳妇啰。"笑着说完,他们就往机关里走去。盛二老嬷对我们说:"你们晓得吧,这高个子北方人就是康政娈,他是我们县里最大的官!他对人好和气,没有一点官架子,跟在他后面,那个矮点背手枪的年轻人,是他的通讯员小赵,人也挺好"。我们问:"里面的人你都认得?"她答:"屋门口几个人,经常见面的!"一同学又问:"那个年轻北方佬,他说讨不到媳妇?讨媳妇是下一代崽的事,何解他这么讲……"盛二老嬷道:"媳妇就是堂客!北方那边叫娶媳妇,我们咯里讲是讨堂客……",她还没把话说完,两个女同学便红着脸走开了。至于刘资生县长,不常見到。解放后他一直身体不好,可能是解放前长期艰苦的地下斗爭工作积劳所致。

年枪毙璇保长布告

年下半年大规模的镇压反革命开始,永丰街上及乡下人口聚集地的牆上,经常贴有处决人犯的佈告,佈告是以双峰县人民法庭的名义公示的,后面落款均为审判长:刘资生,副审判:长蔡勋庭,蔡的情况不祥。住新桥边曾为县政府食堂总务的吳师傅说:"解放初期,县里干部薪奉都是供给制,吃饭不要钱,每年发几身灰色制服,每月几块钱津贴费,县长也只多四、五块钱。生活艰苦,每个礼拜打一次辰福(吃肉),干部呷的纸烟都是几分一包的"大生产""新农家""丰收″等廉价烟。只有上面邵阳专署的干部下來捡查工作时,才臨时要我去买包好一点的"红金"或"飞马"接待。我第一次见到双峰首任县长刘资生,是在年3月10日,在永丰书院坪里召开的县城各界人民追悼斯大林的大会主席台上,刘县长个子清瘦,脸色蒼白,总之给人是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听说两年多后因病离世。至于第二任县长周城圭,他于年9月由双峰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选出,他是本地蒋字街人,当年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周城圭有几件事在我印象中很深。年我陪除苏辉同学去书院坪双峰县政府机关去找他一个亲戚。当年县政府机关设在书院坪,机关办公地点是原前清双峰书院旧址,后来此处成了县招待所,门前那块大坪,成了节日县城举行大型群众活动的地方,听说后来变为双峰电力局和制冰厂的所在地。

解放初期的双峰县政府(双峰书院)前坪

当年县政府前面大坪,平日只要不是公家集会,附近老百姓均可以來此利用,如晒辣酱,摆摊,晒谷及染坊來晒布,还有外地來永丰的杂技团,也可在此设围栏演出。那天我和徐苏辉在县政府传达室,见到周诚圭正送一上访老农出来,那老人嗓门很高,只听周县长对他说:"这事情,具体你还是到县委农村工作部反映,他们会为给你满意答复的!"老农说:"我马上就去找!反正入社自愿,退社自由,这些话,也是你们干部原先讲过的!"只听周县长笑着答道:"老人家,你放心,党的政策是不会变的。不过,话说回來,集体还是要比单干强,走农业生产合作化道路当然好!农业社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心合力,奔社会主义。以后像苏联老大哥那样,作田要用拖拉机……"说后笑着跟老农握手告别,并告诉他新县委地址,当年县委新址,位于靠新挢潭宝路不远处的一栋新建不久的两层苏式洋楼(现蔡和森广场内)。记得年9月底的一天,重建的永丰新桥要举行通车典礼。那天典礼剪彩定在上午十点整。上午九点半钟左右,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和塘街肖满四的锣鼓队來了,汽车站赵站长(湘潭人)公路段的岳段长(长沙人)都到了,这两单位不属县里管辖。万事俱备,只等本地领导來剪彩,但一直等到了十点还差一刻样子,还没见到县领导的踪影,当时等待通行的汽车有好几辆,不停地在催按赖叭,有辆客车,还准备倒转去走老桥,搞得赵站长连忙上去,抱歉地向司机不断解释,口里连说:"对不起,快了,快了!"现场的干部和一些群众都急了,议论纷纷。只好臨时决定,赶快打发人去喊,因过了桥快速跑步到县政府,也不过几分钟。此时现塲有些群众就对公路段岳段长说:"双峰境内军路都归你管,要不这样,你来剪这条横着的红带子算了!我们把炮火放响点!"。岳段长笑着答:″那怎么行!这么大的事情,县太爷没有來,我这个省公路局下面三类段的小段长,岂敢喧宾夺主……"岳段长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人们说:"來了,來了,周县长他们來了!"我们一望,只见周诚圭县长和县工业交通科科长李海揚,各骑一部单车满头汗水从桥那边赶來,周下车连说:"真对不起!因过两天是国庆节,县里有许多庆祝话动和县城各界在书院坪集会及游行等事情,要研究协商,所以耽误了……"于是,赵站长馬上掏出他那块工作怀表,看了一下,高兴地大喊道:"现在十点还差两分,请大家准备!"这件事,放在交通事业高速发展的今天,公路建设日新月异,如娄双大道的开通和许多公路桥梁新建和重建等,都是寻常之事,不足为奇,人们並不会惊喜。通车就通车、修成就修成,常有之事,现埸大多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作者当年作文可是在当年,永丰新挢重建,它可是我们县里的一件大事!记得当年教我们班语文的老师陈伯筠,通车的那週,给我们班布置的作文题就是《新桥》,这篇作文我得分90,因错别字扣了5分。还记得,年5月,双峰举办蓝球赛,两个赛区:双峰一中操场、县政府前的书院坪。球比到后面,进入半决赛时,还剩四支篮球队:双峰一中、县直机关、甘棠区、县公安民警队(即现在的武警中队前身,当年驻看守所)。一个礼拜日的下午,是半决赛中的一塲,县直机关对县民警队,埸地在书院坪。下半埸篮球赛打到一半时,县长周诚圭也來观战了,正好站在我附近的观众中。县直队主力队员是,县法律顾问处的曾长子、人民银行的北方大个子警卫、县文化馆文体专干小罗、县税务局那个通信员等。比赛塲上,县民警队在年龄和体力上明显佔优势,技巧上不如县直机关队。民警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是现役军人,他们驰奔球场、生龙活虎。尤其那个人们称王矮子的军人(其实他並不是很矮),他是民警队看押班的班长,他打前锋,人极灵活弹跳力很強,在埸上快步如飞,传球和篮下功夫都很出色。县直队刚开始打得可以,尤以打中锋的曾长子发挥得很好,大部份投篮他都进。两队多次都打成平局,上半场结束时,比分只落后对方四分。但到了下半塲的一半时,县直队在体力上,明显不如对手了,比分差距越拉越大。有人议论:″你看民警队咯个王矮子,简直是呷了人参,气势咯么足!"看球的荣记南货店老板荣大少爷,却这么说:"县直机关这些队员,年纪大的怕莫三十几了,大都是是结了婚的,当然骨头里都空了筒,哪里会打得咯些当兵的年轻伢子赢啰,他们简直就是出山虎!"县民警队他们穿的球衣褲是一色的浅蓝,球衣上面印着"警锋"二字,脚上是一色深綠跑鞋。而县直蓝球队衣裤就显寒酸了,都是自备,平日穿的背心短裤,颜色很杂而旧,有些背心还有破洞。记得,和周诚圭來看球的县政府一干部对他说:"周县长,机关篮球队员想制套统一的衣裤和球鞋,打了报告很久,财政总是不批,我看,是不是请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说一下……"周答:"现在县里财政並不宽裕,所以机关内部在文体经费这方面,没有预算,至于公家出銭去置一些衣服,只为了打几场球用,这样的事情,不能隨便开这个口子,以后如果条件好转……”比赛结束,胜负可知。周诚圭走出人群,赶忙來到了球场上,跟双方队员热情握手连说:"辛苦了!辛苦了!"然后,又对输了球、无缘决赛的县直队员说:"你们这次还是打得好,水平也发挥了,只是体力差点劲,但是你们尽力了!虽然输了球,但没有输意志……"曾长子囬答道:"周县长说得对,虽然输了分,但是我们打出了顽強的风格,的確,不以成败论英雄!"年7月中旬一天,下午放学很早,我和邓云禄同学正在囬家路上,走至和塘街,正踫上教导处文员王碧云老师,她要去县政府去拿我们上一届七个班盖好章的毕业证书。王老师说还有些资料,要我们去帮她拿一下,我们便去了。到了县政府文秘室,拿到了双峰一中初13到初19共七个班、已蓋好章的几大疊毕业证书,正准备出门时,不小心有多张证书滑落到地上,这时正踫上周县长进來,他见状连忙帮我们捡起來,我说:"我们自已來,不麻烦县长了"。周诚圭看了下掉下來的证书,笑着对我俩说:"啊,是一中的,现在你们不要叫我县长,应该叫我老学长"。我和邓云禄听罢一脸茫然,"怎么?您……"周县长说:″是这样的,年春,我正读私立双峰中学,它的前身就是你们双峰一中,那时正在抗日战争,学校为躲避战乱,搬离永丰,迁到与湘乡交界处的大丰塅,借用刘家祠堂的房子继续办学,尽管在战时,条件很艰苦,祠堂房子破旧、晚上点桐油灯自习,但我们读书用功,你们现在条件好多了,六栋新教室,晚上自习电灯明亮,所以希望你们努力学习……"我们听了这位老学长的话后,当时心里很受感动。年7月我们毕业时,听班上蒋字街的同学说,周县长现已调去北京,进入中央党校学习,毕业后肯定会升官云云。

双峰一中″校友通讯"

29年后的年9月,我收到母校双峰一中校友会负责人陈衡平老师寄來的一份″校友通讯"创刊号,当翻到民国时期校友情况介绍时,其中有一页的一行写着:周诚圭,解放前第七班毕业,现任中共湖北省委党校教育长。人说这个职务为副厅级。(配图除备注外,均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推荐阅读旁听了龙师傅算"八字”,再闲话说"当官"从昆明到长沙,抗战胜利后我两次“发蒙”(上)从昆明到长沙,抗战胜利后我两次“发蒙”(下)作者:李纪滇,网名心泉思远,年生于云南昆明,双峰县永丰镇红荷村人。五十年代曾居永丰镇和塘街,现居长沙,长沙某国企退休老翁。

主编龚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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