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黄啸的橙子林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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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事（38）

你只要张嘴唱就给你及格

文/刘燕吉

啸因出生在十月，七岁才能上小学。开学那天，邻居家的男孩子王继文被他奶奶打扮的像个小新郎官似的拉着啸的手，我送他们来到离家不远的东栓小学，交给一个姓王的女老师。

当老师听说我不在北京工作时就对孩子说：“好好学习，会写字了，给妈妈写信。”三四年级吧，就给我写信了。

（橙注：班主任姓王，个子不高，老爸给取名小个王，数学老师超高，就叫大个王。人生只要走过路过的人，老爸都尽量不厌其烦地给起个外号。此人就进入体系了。）

整个小学没太费劲，在班上说不上学习最好的但也属于优秀之列（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初中），家长会上每每受到表扬。学校里迎宾任务频繁，为此还买了一条绸子红领巾。穿着姥姥做的红裙子、花裙子去完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光荣使命。

（橙注：作为去机场欢迎欢迎的小学生，我见过的历史人物除了西哈努克亲王和宾奴亲王，还有尼克松和金三胖他爷爷——金日成，金日成不坐飞机，是在老北京火车站欢迎欢迎的，要求情绪没有最热烈只有更热烈，相关联想参考朝鲜人民见领袖的动静。欢迎尼克松要求单手拿花，表情半笑半不笑，半高兴不高兴，这皮笑肉不笑的尺度难为死我们那届小孩了。中国领导人见过周总理和华国锋，行了，这下你们更知道了，我是多老的古董。cheers！）

啸在小学里唯一的困难就是音乐课。不知遣传了谁的基因，那七个音符就是唱不准，可以说老师教的歌，没有一个会唱的。我在家时教一教，能唱两句。否则的话就来个不张嘴！老师急得就说：

“你只要张嘴唱就给你及格！”还是不张嘴。我还真不记得最后她是怎么混成及格的？

（橙注：识字以后，就开始给不在身边的爸爸妈妈写信，那是我最早的写作练习。从思想上争取做个三好学生，这时代剧演的。）

下面要说一说二女儿黄悦了。她上的是街道模范幼儿园，据说条件非常好，常有外国友人前来参观。托了人才入园的。去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肯去了，我抱着一直哭闹着的她连哄带吓的往幼儿园走，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在我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疼得我差点把她扔了！后来听大班孩子的家长说，这个幼儿园弄虚做假，外宾或上级领导来时，又是玩具又是水果，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等这些人一走，玩具和水果统统收走，让孩子们坐在板凳上一动都不许动。我妈说：“这个钱咱们不花了，在家跟着我，里院的小X还有隔壁的小X不都没上幼儿园吗？都是玩伴。

（橙注：八子属狗，高兴不高兴都咬人。有次我们在北海玩，她玩得太高兴了，抱着我就咬了一口，在胸口位置咬下一小块肉来，我疼得鬼哭狼嚎。）

年秋季的一天，接到一封电报：

“悦病速归”

我被吓了一身冷汗。如果是一般的病不会让我速归吧？又嘀咕，孩子能有什么病呢？会不会是我妈出什么事了？当天就请假往回赶。两夜一天的火车，水米未进。妈见到我，又哭又笑的说：

“没事了！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孩子呢？”

“喉炎，做了手术，没事了！她爸陪着她呢。”

“喉炎做什么手术呀？”

“我也说不清楚，等伯璿回来，让他跟你说吧！反正现在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这心踏实了点，忽然觉得又渴又饿。

“妈，我饿着呢！”

吃完那碗热乎乎的，漂着蛋花、葱末，香油的咯嗒汤，医院赶。走进病房，父女两正在看小人书呢！伯璿看到我很高兴，我直奔孩子，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

（橙注：龙飞凤舞是爸的字。旁边大致是我的字。巴格登和小八旦都是八子小时候的外号，小农村是因为她小时候在她的养父母住，被弄得土土的，我给起的心理阴暗兮兮的名字。）

伯璿对我讲了惊心动魄的故事。

小丫头嗓子疼，姥姥带她到附近的二院，大夫说是喉咙发炎，给了消炎药。吃了两天不管用，越发严重了，说话声音沙哑，时不时地喘气费劲。幸好赶巧伯璿出差回来了。寂寞的孩子一见爸爸很高兴，就拿出纸笔要给爸爸画小人。伯璿看这孩子不对劲，说一个字、喘口气，好像呼吸很困难！向姥姥问了问情况，抱起孩子就往外走，上了14路公交车，感到孩子呼吸越来越困难，喘不上气了！就对司机说了说情况。司机师傅看了看孩子，向全车的人宣布：

“车内有个病重的孩子，情况紧急，医院，中途各站不停，请大家谅解！”伯璿也赶紧喊了一句：

“谢谢大家帮帮忙啊！”

车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提反对意见！

医院儿科急诊室大夫一看孩子，立即通知手术室，马上手术！并交待护士给孩子吸氧。谁知急诊室的氧气瓶没气了！大夫和伯璿同时大声吼叫：

“怎么搞的？”大夫接着吼：

“立即、马上到病房推一瓶氧气来！”转过头来对伯璿说：

“不要着急，氧气马上就到。对不住啊！”

在没有办任何手续、没有交一分钱的情况下，孩子成功地做了喉管切开手术。保住了小命！后来大夫说喉咙发炎水肿把气管及乎都堵住了，再晚送一会后果不堪设想！谢谢14路车的司机师傅，谢谢车上所有的乘客，谢谢医院儿科急诊医生，谢谢及时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小悦悦，你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的爸爸呢！是这些好心人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啊！

悦从小就是一个活泼、好动、阳光、聪明的女孩子。和姐姐不一样，喜欢说、喜欢笑、虽然也唱不准但也喜欢唱！小学音乐课老师对她说：

“比你姐姐强，跑调归跑调，但你肯张嘴啊。我给你个一中！

（橙注：熟悉我的筒子们都知道，我这辈子两大缺陷，五音不全，不会唱歌，沾酒就醉，不会喝酒。从小音乐课对我来说，都是恐怖片，哪天有音乐课，都心情沉重，无地自容。第一样八子也不灵，第二样八子千杯不醉。比我强。）

悦的小嘴很甜，会哄人。要是做错了什么事，看大人的脸色不对，马上就告饶！所以她很少挨打。不像大姐动不动就被她爸爸扔到床上打一顿屁股，怎么打都不会告饶！伯璿的三姐（黄家大排行为三）、孩子们的三姑说，啸像她，悦像她的五妹，（黄家大排行为五）孩子们的五姑黄伯惠。在三姐的晚年很是喜欢悦这个不像她的姪女。

奶奶常常教啸读毛主席诗和语录。悦在家时也跟着学。但决不像姐姐那样老老实实的念和背，总是提出点可笑的问题：

“奶奶，毛主席说，有几个苍蝇嗡嗡叫，到底有几个呀？是三个还是四个？”

“奶奶，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老本好吃吗？”

悦三岁多那年，我们一家四口去颐和园。在佛香阁上面往下看，昆明湖中是兰天白云的倒影。

她突然抱住我的腿大声惊呼：“妈妈，我要掉到天上去了！”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一天到晚快快乐乐的悦，身体却不是很好。四岁多，动了喉管切开手术后，发现她总是尿频，常常把裤子尿湿。到医院一查，尿中蛋白两个十号，还有1—2个红细胞。被确诊为：儿童期肾炎。少活动，少吃盐，按医嘱服药。大夫说：

“长大后会好的。”上学后到是慢慢的好了，但是腰部一不舒服就紧张，总担心肾会找事！

初中时手指上长了个脂肪瘤。医院准备开刀。那天我和她爸都有事，沒去看她。大夫找家长签字，电话打不通，急得孩子掉眼泪！刚好她表哥江比雷也在那里刚做完胆切除手术，听说后捂着肚子给她签了字。据她说手术时不知是没打麻药还是打少了？（应该是打少了吧）疼的一夜沒睡。第二天见到我们就大哭一场。

悦因身体上的多灾多难，爸爸就格外心疼她，每当我管教、督促她学习时，伯璿总是拦着说：

“你就让她高高兴兴的吧！别管那么严了。身体好比什么都強！”

年我回林科院上班了，和伯璿坐班车、公交车上下班。每晚七点多才能到家。贪玩的悦摸准了这规律。放学后一直在胡同里玩，当听到电报大楼晚七点的钟声后立即往家跑。有一天玩疯了，没听见钟声。当我看到她那么晚了还在街上跳皮筋，一下子就火了：

“什么时候了还玩？作业做完了吗……”还想再数落几句时被伯璿打断：

“行了、行了，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跳皮筋、疯玩吗？不叫不回家。”

“我小时候？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来！”

“净瞎说，你小时候才疯玩呢！一天到晚不着家！”

我们俩打起了嘴仗。没那小丫头什么事了！

（橙注：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知道家里人不太允许我和八子跟胡同里的小孩多玩，不让出去玩我就老老实实在家看书画画，特别坐得住。八子比我好动，天天在外面疯跑，基本过着跟家长打游击的日子。）

（橙注：老爸说，长大后姐妹俩吵架了的话，看看这张照片，就会和好。）

悦和姐姐都就读于东栓小学。开家长会时，我给大的开，并交待大的去给妹妹开。啸就堂而皇之的当了黄悦的家长。回来向我告状：“老师说黄悦上课时有小动作，和同学说话。”

我问那小的：“怎么回事？”

吭吭叽叽地回答：“老师讲，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生于年。我特奇怪，就对同桌的许XX说，他和我一样大怎么就成了音乐家了？”

许XX说：“是啊！他才比我大一岁呀！”

“老师就批评我们上课说话。现在我知道了，贝多芬比我大岁呢！”

我笑不可支：“两个小糊涂虫！”

后面的私货：

八子从小比我活泼可爱伶俐，她有好多外号，八格登是我们给她起的蒙古名，小八蛋是巴格登延伸的，还有立格登，小八等等。好像因为一部内蒙古题材电影的缘故，我们家每个人都有一个蒙古名字，我爸叫巴特尔，我妈叫红格尔。我叫哼哼唧。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跟着大人去接八子幼儿园放学，都要带一条棉裤去，因为她老尿裤子，后来才知道得了肾炎。割手指上的脂肪瘤的时候，医院住院手术的比雷表哥成了病友，俩人互相签字手术，相惜至今。从小身体不好，动过几次手术。所以八子很坚韧乐观，活得避重就轻，得乐且乐，不纠结不拧巴，人见人爱。不像我动辄天人交战。

老天爷给人的身体性格配置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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